2017年11月4日，党的十九大代表铝合金门窗价格王华君为湖北省宜昌市夷陵区雾渡河镇清江坪村党员及群众赠送党的十九大报告单行本。（视觉中国/图）

（本文首发于2017年11月16日《南方周末》）

原标题：基层党代表的宣讲时间

基层代表陈燕华下午2点回到湛江，4点就赶去参加了湛江市委常委扩大会议，座位被安排在主席台上，挨着市委书记。

在一次宣讲中，基层代表王华君提到有些地方网络还不通，“区委书记马上打断我问哪个地方，现场承诺马上去办。”

2017年11月6日下午，党的十九大代表江军芳来到广东清远，给全市各级团干作了一次十九大精神宣讲，将“饭后吃水果”与十九大精神联系到了一起。

江军芳喜欢在饭后再吃些水果，而十九大期间，在驻地和她一同吃饭的一位省领导就不习惯饭后吃水果，“他成长的那个时代只要吃饱就行了，现在生活要求提高了，我结合这个讲了我国社会主要矛盾的转变。”

“这么讲是为了能更吸引听众。”江军芳对南方周末记者说。这位生于1983年的外来务工人员，目前担任民营企业忠华集团（清远）行政部经理，从北京回去后，几乎以每天一到两场的节奏在宣讲十九大精神。

同一时期，来自各地的基层代表们都在马不停蹄地进行宣讲，他们分赴企业、农村、机关、校园、社区，一场意在推动十九大精神在基层“落地生根”的宣讲行动正在铺开。

连夜宣讲

“十九大闭幕当天，宣讲要求就被传达到每个基层代表。”来自广东湛江的基层代表陈燕华告诉南方周末记者，那天（10月24日）晚上，广东团的基层代表在驻地开了个会，广东代表团副团长、广东省委副书记任学锋给大家做了辅导，“他让我们用比较容易懂的语言传达，多结合自身岗位谈感受。”

陈燕华是广东省华海糖业发展有限公司华丰分公司动力车间的大班长，会议一结束，她便回到房间，开始为宣讲做准备，还结合自己在十九大期间做的笔记，草拟了一份宣讲手稿。

“后来我们市委书记让我把宣讲内容的电子版发给他看看，我说没有电子版，是手写的。”陈燕华说，她在大会期间就收到了湛江市委书记郑人豪的邀请，希望她回到湛江后能参加市委常委扩大会议，向领导干部宣讲十九大精神。整个湛江只有她和郑人豪两人是十九大代表。

10月25日晚上，与新一届中央政治局常委合影留念后，陈燕华跟随广东代表团回到广州。

次日上午，她应邀到广东省农垦总局作了一场宣讲，下午2点回到湛江，4点就赶去参加了湛江市委常委扩大会议，座位被安排在主席台上，挨着市委书记。书记发言后，她用了十多分钟，就十九大报告中有关医疗、民生方面的内容，跟大家分享了一些体会。

10月27日，陈燕华又受邀到湛江市委组织部开展了一场宣讲。28日，她才在十九大开幕后第一次回到家中。

陈燕华统计了一下，回到广东后，截至11月15日，她一共已开展了9次宣讲，在每场宣讲前，陈燕华会根据宣讲受众的具体情况增加、修改宣讲内容。

相比陈燕华，基层代表王华君的宣讲行程更为忙碌。

王华君来自湖北，代表团10月25日晚上回到武汉时，已经是夜里10点半，但他仍没休息。一下飞机，就匆匆赶到了武汉流动党员之家，向早已等候在那里的党员宣讲十九大报告和自己的参会感受。

次日一早，他又赶回老家宜昌，参加学习贯彻十九大精神报告大会。王华君对南方周末记者说，十九大结束后，自己平均每天要开展两场宣讲，目前宣讲日程已经排到了12月中旬，“到农村讲乡村振兴战略，到企业讲环保、生产安全，到学校讲优先发展佛山装修教育，到党政机关讲依法治国、全面从严治党。”

11月7日，包括王华君在内的湖北省基层代表还被召集到武汉，进行了3天宣讲培训，“要求我们讲明白，让大家听得懂，不能流于形式，要落地生根。”

王华君印象很深的一次宣讲是在宜昌市夷陵区，当时该区区委书记和宣传部长也以普通党员身份坐在下面听着，当王华君提到有些地方网络还不通时，“区委书记马上打断我问哪个地方，现场承诺马上去办。”

分享大会细节

每次宣讲结束，广东清远的代表江军芳都会把宣讲照片发到微信朋友圈中。不过，第一次宣讲对她来说有点措手不及。

那次宣讲是在清远市委常委扩大会议上。会前一天，清远市委书记葛长伟邀请她参加，但是没有告诉她会议议程，“我不知道我还要发言，会上书记谈完感受后，让我也和大家谈谈。”江军芳临场发挥，讲了自己曾经带外婆参观毛主席纪念堂的故事，抒发对近几年发展变化的感慨。

之后，江军芳每次宣讲就提前做准备了。为了宣讲效果，基层代表们在准备阶段作出了各种努力。

来自山东的基层代表李芙蓉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说，10月25日晚上回到家后，每天都在认真学习十九大报告和看《人民日报》等报纸，并且对照在北京开会时做的记录、感想体会及开会那几天的日记，来编写宣讲稿。“让我更深入领悟十九大报告、吃透精神。”

“80后”代表、南京航空航天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党委书记徐川告诉南方周末记者，他在宣讲前会梳理参加党代会的全过程，按照自己的逻辑架构和讲述风格进行梳理，填充具体的支撑案例和材料。

对基层代表来说，他们在准备阶段主要考虑的问题是，如何让自己的宣讲显得不枯燥，能吸引更多的受众。

“要在话语方式上多花点心思，要多点事例、多点故事、多点花絮、多点细节。”在徐川看来，分享和交流的方法其实就是深入了解学生的兴趣和期待。

徐川宣讲时分享了他在大会期间接受媒体采访时的感受，有外媒曾采访他怎么看中国的政治体制改革。“我的回答是，这个世界上如果说还有哪个国家、哪个政党是真正持续不断地敢承诺、有规划并且圆梦的，你应该找不到第二个国家，找不到第二个政党。”对此，徐川感到“书到用时方恨少”。

通过基层代表们的宣讲，更多的大会细节被披露出来。

广东技术师范学院辅导员陈小花，在宣讲中还特意展示了大会发给代表们的选举专用笔和选票夹，同时介绍了党代会的选举方式。

十九大代表、中央民族大学副教授蒙曼则分享了大会报告的修改过程和开会“规矩”。蒙曼还提到北京团开会时的一个做法：领导说话限时十分钟，基层同志可以无限讲下去。因为领导说基层同志的声音值得尊重、值得倾听。

对于基层代表而言，全国党代会是个难得的和高级别领导近距离接触的机会，一些交往细节也在代表们的宣讲中被披露。

陈小花介绍，在广东团去北京参会之前，时任广东省委书记、十九大广东代表团团长胡春华就强调，领导干部代表要为基层代表服务。“参会期间明显感受到领导对基层代表的关心。”陈小花说，有些工人和农民代表之前没来过北京的，领导干部会带着他们去看升国旗。

南京航空航天大学的徐川也分享了类似的交往细节，“很多参会领导平时只在电视上见到，在生活中很和蔼可亲。”他说，时任江苏省委书记李强和代表合影的时候，会帮代表翻一下代表证，正一下衣服；省纪委副书记王立平在参加党代表通道时，贴心地为同行的代表拉话筒。

徐川向南方周末记者介绍，他在宣讲时还会特意分享党代会召开时的一些细节，包括参会的细节、现场的细节、报告的产生、代表的生活等等，这些细节会让在电视上看起来有些遥远的会议更容易在心里落地生根。

“村民们对大会的一些细节尤其关注。”来自广东阳江的农民代表梁鼓劲对南方周末记者表示，有村民问习近平总书记有没有离开过会场，他回答道，“习总书记的报告三万多字，讲了三小时二十几分钟，中途未有离开会场。”

每一场宣讲都要修改文稿

基层代表们大多会侧重分享自己参会时的亲身经历和感受。广东技术师范学院辅导员陈小花在一次宣讲中提到，这也是省里对基层代表宣讲的一个要求，“十九大报告的解读就让专家来做，基层代表要多结合自己的工作讲参会的所感、所悟。”

蒙曼在所在的中央民族大学宣讲时，发现听众中有不少研究马克思主义理论的老师，“所以倍觉担子沉重、责任重大，而且怕话说不好。”

于是她“拣那些我真的看到、听到、感受到的来说，可能就容易说一点”。她以雾霾带来的感受为例，谈了十九大报告提出的我国社会主要矛盾发生转化。

在蒙曼看来，美好生活的涵盖更广了，比方说在北京，前两年最常抱怨的一个话题，既不是物质也不是文化，是雾霾，她还拍了一个公益宣传片，“后来说北京对雾霾已经呼声这么高了，就不要再添油加醋了，我们那个宣传片就没有播。”

都是谈自身感受，但在面对不同宣讲对象时，代表们所谈的侧重点还是有所不同。

广东湛江的陈燕华分享过她在开会的紧张情绪：得知自己下午要发言那个中午，紧张得饭都吃不好，因为“不知道怎么说，不太会说话”。她这一担心被同为广东团代表的全国政协副主席卢展工关注到了，卢展工告诉了广东团团长、时任广东省委书记胡春华，随后，胡春华告诉陈燕华不用讲官话，谈一些自身工作的感受、五年来的变化就好。

不过，陈燕华一般是在企业和县里宣讲时，才会讲述这一经历，而在湛江市委常委扩大会议上，她就没有讲到类似的故事，“那些都是大干部，不知道说这些合不合适”。

给党政机关“大干部”们宣讲时，王华君会讲起自己和时任中央组织部部长赵乐际握手的事情，有人问他为什么会坐在领导的前面，他就回答说座位是按姓氏排的，他姓王，所以坐在前面。

“讲这些他们爱听。”王华君说。

面对不同受众，广东技术师范学院辅导员陈小花每一场宣讲前都会修改演示文稿，她会结合十九大报告中关于青年成长的内容给大学生讲，再给学生们一些寄语，给辅导员宣讲时就结合大会对思政工作的要求，而给企业的职工宣讲时还提到国有企业改革的话题。

众多受众群体中，广州市华阳小学近4000名小学生显得有些特殊，该校校长周洁也是十九大代表，回去后就计划给学生们进行一次宣讲。

“但要符合孩子们的年龄特点。”周洁向南方周末记者介绍，最终她选择了通过视频的方式宣讲。此前，学校里有一部分学生作为“小记者”，已在十九大期间去北京采访了部分十九大代表，回到学校后，周洁就让学校“红领巾电视台”的小记者去采访这些学生和她本人，并于11月6日在3个校区同时播出采访视频。

她在视频中告诉孩子们，“这次习爷爷的报告，对教育特别重视，在报告提到民生发展的那一部分，第一板块就讲到了教育的优先发展。”

“现在我对生本教育有了更深刻的理解。”周洁说，下一步，学校会在课程设置上做更多尝试，发掘每一个孩子的个性、特长、兴趣，做适合他们的教育。

（南方周末记者聂辉对本文亦有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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